[微田品]Again

赵品霖视角的叨逼叨,是友情,有一点田品。

田哥的执着与我繁的“脱他裤子”令我笑出鹅叫,塑料三傻过于可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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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[赵品霖中心,微田书臣/赵品霖]

  [友情向]

  

  

  一切都似曾相识。

  通讯禁止,高低床,公用盥洗室,临时成组的队友们,紧急训练,还有随时可能被淘汰的压力。

  赵品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,将手臂枕在头下。

  他睡不着。

  三年前的记忆正逐渐苏醒过来,像一颗缺乏灌溉的种子,自顾自地扎根,终于等到破土而出的机会。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它埋得这样好,好到即便只是探出一颗苗,都拥有清晰精致的叶脉,记录着许许多多的细节。

  类似的环境,熟悉的面孔。

  时间把他们拆散了,命运又把他们重新召集。

  大家都在说SWIN回来了。一半人看好戏,一半人真心祝福他们王者归来。他觉得他们就像爬了三年的旋转楼梯,在新的层面又相遇,都已不再是旧时模样。

  朱云龙成熟稳定,似乎有点走气质路线的意思。

  苟晨浩宇拿出了争取主担当的唱跳实力和态度。

  何屹繁成了不错的Rapper,比以前更懂得利用自己的低音特色。

  田书臣唱得好多了,还开始做原创。

  而他自己,甩掉了“舞痴”头衔,甚至可以自信地拿舞蹈来做表演了,抗压能力也强了不少。

  黑历史一去不复返。赵品霖忽然有点怀旧。他顺着记忆一路后退,想到十人时的SWIN,想到辉煌夺冠的B.SWAN,想到《星动亚洲》第一季的第一次分组。要说以团队形式参加比赛,他与何田二人的交集还是更多些,感情也更好。巧的是,这两人也是他相对更久没有联系的,在节目前他更是一度以为他们的重聚会尴尬至死。

  可能越是关系近的人,就越会因为矛盾而有隔阂吧。他们曾经很好,好到时常三人一起吃饭,互相调侃,拍无聊又傻的短视频。然后何屹繁先走了,在一次约饭时说起自己想有所改变,问他们要不要一起。他们起了争执,主要是何屹繁和他,最终那顿饭不欢而散,此后的联系自然渐少至无。缺了何屹繁在中间,他和田书臣也聊得越来越少,直到因为资源分配不公,后者也选择了出走。

  说实话,赵品霖很清楚自己还没完全过去心里的坎。

  对何屹繁他主要是有所犹豫,总希望他们能掏心地再谈一次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每次想起曾经自己的大段微信换回了一个感叹号,他都觉得胸口堵得慌。况且论情商何屹繁其实比他要高,这让“与弟弟谈心”这件事情显得更难了。

  而对田书臣,说来缘由复杂,他心中更多的是躲避。性格是一方面,南北差异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田书臣自尊心重又直来直往,撞在他的要强和敏感上,不知多少次两败俱伤。另一方面,他必须承认,队内资源不均是事实,且在过去的一年里达到了巅峰,他抓住了他该抓住的,也没有挽留过对方的离去。

  他们相处的状态现在很奇怪。论感情,《以团之名》的镜头展现不出实情的十分之一,可是论关系——当下的关系——也许他们还不如在镜头前所表现的那么要好。

  这里面有他咎由自取的成分。他总是想得太多,又优柔寡断。但也不能全归咎于他一个人,有时候赵品霖觉得自己也挺冤的。何屹繁这个小孩平时温驯得很,关键的事却想得比谁都通透,坚定起来吓死人,他哪镇得住这种反差。田书臣就更不用说了,打得一手好直球,擅长捅人一刀再把人哄回来,不论捅还是哄都特别真诚,而且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是“你得听我的”状态,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时间,是“我听你的,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正在妥协而非赞同你”。

  我大概是有受虐倾向,赵品霖翻了个白眼送给自己。

  他与何屹繁、与田书臣不论在比赛还是组合活动期间,都算不上最好的朋友,日后也未必交集很多。然而他此刻正在为此遗憾,觉得自己应当主动把关系重建起来,因为在脱离了队友情谊以后,他从一个选手的角度看完其他选手的表演,这两个名字稳居他心中“我要和他成为朋友”的名单前十。

  他很烦。

 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。

  这两个人还都不在自己的队伍。尤其华弟,他是真想要他。

  搞成这样,怎么像分手后他要求复合似的……

  终于赵大队长心烦意乱地离开了被窝。

  冬天才过了一半,夜里还是冷的。他在室友们平稳的呼吸声中蹑手蹑脚,穿上长裤和袜子,套一件高领毛衣,最后抓上羽绒服出门,希望没有吵到任何一个人。走廊的灯亮着,他下意识向右望去,尽头高处的摄像机仍在运作,红灯有规律地闪动着。

  在恍了一会儿神后,赵品霖扯起嘴角笑了。

  他被自己逗乐了。明天导演组会看到这一幕,一位选手深夜不睡觉,全副武装地跑出来,第一个动作是呆呆地看镜头,看了几秒诡异地笑起来。

  “封闭比赛逼疯赵品霖”,好标题。他自我调侃着,抓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,背对摄像机摆了摆手,走进贯通两条过道的盥洗室。这里可能是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了,像战乱中的防空洞,又像大海里的孤岛,给他另一个空间的感觉。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再往里走点,到公共浴室的最后一个隔间,关上挡板,冲个热水澡,但这念头几乎下一秒就消失了。

  他并没有压力需要释放,也不需要麻痹自己。讲实话,就这类集训选秀节目而言他是过来人了,有大把的经验心得,和那些听个环节介绍都要一惊一乍的小孩们不一样。他只是有点累,睡不着又不想影响室友,所以换个地方消磨时间,仅此而已。

  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嘛,还能搞点无病呻吟不成?赵品霖一边想一边打开水龙头,掬了捧冷水洗脸。虽说来之后心里还是有落差的,本以为自己重回群居生活完全没有问题,实际条件却超出他的适应范围。但是吧,他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,既然是做了心理准备过来回炉重造的,自然就不该过多地计较这些,这方面他还是想明白的。

  24。

  他在镜面上写下数字,水痕糊了一片。

  作为一个新的起点,这个年纪已经有些晚了。他撑着冰凉的台盆,凑近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脸,不够年轻,带着疲惫,水滴滑过额头和脸颊,从尖削的下巴滴落。妆后的光鲜帅气是他漂亮的面具,总有一天会碎,到那时,他不希望自己仍一事无成。

 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,他在采访中说,如果这次没有成功,就只能回去安安分分演戏。

  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话时心中有多苦涩。

  此刻回想,大约是因为夜深人静,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更深了。赵品霖做了个深呼吸,用湿冷的手抹了一把脸,又忆起半年前在《深海巨妖》的剧组,有一回自己在一个台阶上坐着休息,田书臣走过来,挨他坐下,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来。

  他接了,道一声谢,拧开喝了一口,听到田书臣在边上问他,你喜欢演戏吗?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?

  他点了点头。

  那还挺好的,田书臣说,我不太喜欢,就觉得挺烦的。

  其实演戏还挺有趣的呀,他说。

  大概吧。这回轮到田书臣点了点头,略带敷衍。

  他偏头看过去,对方的目光落在前方不知什么东西上,眼妆浓得吓人,看不清眼神。过了好几秒他们才把对话继续下去,是田书臣再次开口。

  这不是我要的,他说,我想跳舞,想有音乐和舞蹈作品,而不是在片场讨口饭吃。说实话我一直在等,但是等不到。现在我都有点儿绝望了。你知道吗,我越来越觉得他们是对的,蔡徐坤是对的,俞更寅是对的,何屹繁是对的……

  他顿了顿,最后说。

  品霖,咱们不能就这样耗下去。

  语气里的坚定像一记重拳。

  其实那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很少聊了,不论是面对面还是在微信,以至于在对方过来时,赵品霖还以为有什么正事,发现不是时心中更有一丝惊讶。他记得自己没有当场作出回应,当然,之后也没有。他愣愣地听完,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就被叫回去拍下一场戏。

  田书臣并不知道,那番话在他心里掀起过怎样的惊涛骇浪。

  它是最后一根稻草,压住了听蔡徐坤畅谈的一个下午,压住了与何屹繁争执的那顿晚餐。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,自己是喜欢演戏没错,却不应该这样甘于默默无闻。就算要转演员,他也要带着人气风风光光地转,以后别人说起来,会说他赵品霖唱而优则演,说他红过,而不是在男团混不下去——如田书臣所说——在片场讨口饭吃。

  所以他是想感谢的。想说自己下决心在这里放手一搏,有你华弟一份功劳。只是碍于性格,碍于节目组有意无意的互Cue引导,也碍于两人间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氛,重逢至今也没能说出来。

  他需要合适的时机和场合,特别特别合适的那种,比如——

  “诶,品霖哥?”

  一声软软的招呼阻止了他的场景设想。

  赵品霖闻声转头,与两名从对面走廊进来的选手对上视线,出声的是杨桐,圈着杨桐肩膀的正是田书臣。他的心里一咯噔,想着这也太巧了,脸上笑容先反射性地摆上来,客客气气地说了声“嗨”。

  “你这是失眠呢?”田书臣的目光上下一扫,漫不经心地问。

  “没有,就起来上个厕所。”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,说完自己也纳闷为什么,见对方满脸写着“你骗谁呢”,忙接上一句调侃,“你们上厕所还结伴呢?感情这么好啊。”

  “啊,我下床的时候把华弟哥吵醒了……”杨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  “哦,你们上下铺啊。”

  “是啊。”

  杨桐边说边点了一下头,看起来还想说什么,被田书臣带着转了身,往里间去了。赵品霖便转回头去,一把将已经模糊不清的“24”抹了,从镜子里注视那两人转过弯角。

  对田书臣分分钟拿下新兄弟的技能,他向来是钦佩的。杨桐多干净一小孩啊,单纯善良,当然也在他的名单前十了,这么小酸一下他觉得不过分。

  不过,喜欢归喜欢,赵品霖感到有点可惜,这会儿要是杨桐不在就好了,那么合适的时机和场合就差不多了。田书臣显然看出了他在撒谎,要不是话题被杨桐接了过去,多半会顺口多问一句怎么了,难得的安静独处时间还挺适合说点平时说不出口的话的。

  罢了罢了,来日方长。他这么想着,又洗了一次手,一边甩干一边朝外走,找了个从盥洗室里看不到的位置靠墙站定。

  他没打算回去睡觉,只是想避免那两人出来洗手发现他还在。一来那样就完全不像“就起来上个厕所”了,二来肯定还得尬聊,互道晚安,那也太别扭了。等他们俩离开了,他再看情况要不要再进去吧。要说没人打扰,到楼梯那儿一个人待会儿似乎也是个好选择,就是暗了点,而且也有摄像机。

  正犹豫,耳旁响起了渐近的脚步声。赵品霖循声看去,讶然“诶”了一声,前一秒还懒散倚靠着墙壁,此时不自觉地站直了。

  “你怎么没回去?”他问。

  “好奇你大半夜不睡干嘛呢。”田书臣答。

  “哦……”他别过脸,摆了摆手,“这有什么好好奇的,赶紧回去,拍着呢。”

  这一句倒把田书臣听乐了,“怎么着,怎么还怕拍?避嫌啊?”

  “是啊,”他挑眉,“我们不是争锋相对的设定吗?还是我理解错导演组意思了?”

  “我发现你现在嘴挺厉害啊。”

  “也没什么。看人。”

  话一出口赵品霖就后悔了。

  他大概是脑子不清楚,怎么莫名其妙就杠上了。

  说来也真怪,几分钟前他明明还想着跟人道谢,真见到了,却生出一种生闷气的感觉,不知道在气什么。话讲到这份上应该是聊不下去了吧,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有仇呢。他在心中挤兑了自己一句,把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,找点动作做以缓和沉默,然后偷偷用余光朝右撇了一眼。

  田书臣正抱臂胸前,神情若有所思。

  怎么回事,赵品霖想,我不正常他也不正常啊?不能再这样僵持了,随时可能有人起夜撞见这诡异的场面。

  遂开口,“你还不回去?一会儿杨桐睡着了又把人吵醒。”

  “那也得先解决你的事儿。”田书臣说。

  “啊?我什么事?”

  “其实我本来真就只是好奇,咱们旧队友一场,想着来问问你是不是有啥压力所以失眠。但我现在听你话里意思,觉得你好像挺在意……那什么,咱俩换个地方说。”

  “什么……”

  赵品霖想问没问完整,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。田书臣拽了他胳膊一把,示意他跟着走,他也就跟了,一路跟到了楼梯口。这里果然如他所料又暗又静,墙角还有红光一闪一闪,怪瘆人的。

  “有什么话赶紧说。”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顶。

  “就是争锋相对这事儿呗……”估计是怕万一有人经过,田书臣压低了音量,这令他的语气显得罕有的轻柔,“我不知道导演组跟你有没有说过什么,又是怎么说的。反正跟我这儿他们是说要我多Cue你,多Cue SWIN,而且也老让我评你的表现,所以我就多说了点。但是他们往争锋相对剪,我是真不知道。我对你没啥针对的,你别瞎想哈。”

  “……我以为什么事呢。”闻言赵品霖先是一怔,继而感到好笑。他刚才真的只是随便一杠,发泄不知哪来的几分郁闷,谁想田书臣竟然误会了,以为他太把那些火药味十足的剪辑当真。

  这下子本就不多的郁闷彻底被冲走了,他嘴角上扬,补充了一句“我没瞎想,你快回去睡觉”,伸手按上对方的后背,把人推回光里。

  真的是像极了。

  做队友时他们因为练歌练舞吵过好几回,吵完了单独谈,都是田书臣主动,把他拉到一边好一通解释。他没想到现在身份不同了,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。以前那些情况他都是真在气头上,总认为田书臣不过是做做样子,假得很,因而十次里有七次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表面和好。这一回却特别,他突然感受到了这种直率性格的优点,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。

  也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美?在这些昔日队友从他的生活圈里离开以后,再次相见,他开始不自觉地用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角度观察对方,且由此看到了许多不曾注意的方面。这些方面将他们填充得更加完整,也装点出了几分特别的魅力。

  如今他们都是对手了。

  而欣赏你的对手是一件危险却美好的事情,赵品霖一向这样认为。

  他的事业正在重新开始,他的人际也在重新开始。三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完全理解另一个人,可惜他以前不曾努力去做。现在,在第二次机会面前,他知道是时候了。

  那些让他坚定地来到这里的人,感谢成为他重要的人。

  纵使他们之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,或许性格不那么合适,或许客观存在的矛盾还没解决——

  未来可期,不是吗?

  

  

  

  【END】

* 都是我编的。巨妖2在17年就和第一部一块儿早拍好了,何屹繁和田书臣也指不定谁先想走的,就这样吧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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