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homas/Newt]

[AU警告，少女风OOC严重警告，校园糖饼第一弹]

[原梗猫骨头，关键字：一起在走廊罚站]

 

 

　　“嘿，新来的，你知道那个禁地吗？”

　　午休之前，Teresa突然对Thomas说。

　　“……什么禁地？”作为今天刚来这里的转校生，Thomas自然对此一无所知。还在上课的缘故，他刻意压低了音量，以免被老师发现。

　　“教学楼的六楼是禁地，”黑发少女侧过身子，隔着走廊告诉他，“你一定还没到楼上去过。五楼往六楼的楼梯有一扇铁门，常年上锁，老师不允许我们爬上去。有人说……”她神秘兮兮地拖了一个长音，“——那里不干净。”

　　Thomas闻言一愣。

　　这类的校园怪谈他听得多了，本应该一笑而过，但见Teresa说得一本正经，他的好奇心还是被勾了起来。

　　“你进去过吗？”

　　“当然没有。”

　　Teresa边说边摇头，铃声刚好响起。

　　刚一下课就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，班长Alby更是热情地表示要请他吃饭，Thomas推拒了两次，无果，最终被大家硬推出教室。以Minho为头的自然熟党很快同他勾肩搭背，聊天的话题也天南地北，期间他提了一句禁地的事儿。Alby告诉他没人去过，Minho则打趣道——不想被罚站一下午的话就安分点儿。

　　隔天Thomas特意给Minho带了一杯加料的咖啡。

　　Minho漱了无数次口，诚恳地为自己的乌鸦嘴道歉，然后请他喝了化学天才Gally的特制饮料。

 

 

　　从五楼到六楼的楼梯中间，如Teresa所说，的确有一道铁门。不过这铁门和Thomas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，因为它并不给人沉重的感觉，而是由栅栏构成，每一道栅栏间有一定空隙，足够伸进去一个手臂。

　　他徒劳地试了试，脑袋根本塞不进去。

　　很快他又想到，就算进去了，他的视线也不可能通过墙壁反弹到楼上去。

　　“——你在这儿干什么？”

　　背后传来严肃的说话声，Thomas转身低头，见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。金发少年抱着一沓试卷，仰头的角度暴露出颈项与锁骨，尽管拥有一张五官精致的面容，却紧紧皱着眉，显得非常不悦。

　　“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？”

　　……噢不，他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。

　　现在我一定像个笨蛋，Thomas想。

　　“这种搭讪方式早就不好笑了，”金发少年向他投来一个古怪的眼神，“上面是禁地，难道Alby或者Minho没提醒过你吗？他们没道理会忘记的。”

　　“是的，他们提醒了……等等？”Alby和Minho？Thomas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见过对方了，“你也和我同班对吗？我记得你叫——”

　　“Newt！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　　一道女声突然插进来。

　　“对对对，就是Newt。”某人感激地点点头，丝毫没发现危险降临。

　　“闭嘴，你这蠢货！”Newt咬牙低骂，继而绝望地闭了闭眼睛，回头退下几步阶梯，“……老师，这是您的试卷。”

　　“噢，谢谢。”

　　伴随这一声，Thomas终于看到了来人。那是他们的班主任，年约四十，年级里出了名的要求严苛与脾气古怪。此刻她也看到了他——并且是以一种优雅的弧度挑眉看他，红唇勾起一抹微笑。

　　“很高兴你们有探查禁地的勇气。”

　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Thomas。那目光简直要把人镂空。

　　“——反正一个没考、一个得了最高分，下午的试卷讲评，你们就在走廊里休息休息吧。”

 

 

　　所谓休息，其实就是罚站。

　　Thomas仰头发呆，背后的教室里传出老师的说话声，过道窗外则传来大操场上的欢笑声。时间好像过得比平常要慢，他无事可做，只能掐着自己的手腕，数脉搏跳动。

　　金发少年就站在他右侧，双手抱臂，背靠着教室外墙。Thomas时不时会瞄上一眼，偷偷地，用眼角的余光。比起他的心绪不宁，身边人的姿势从罚站开始就没变过，唯一会动的只有那双眼睛，短翘的睫毛轻轻扇动，令人忍不住想去触碰。

　　搭话的冲动在胸腔里叫嚣。Thomas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又缓缓呼出。

　　“那个……”他试图让自己的开口不那么突兀，“我没有想到会连累你。真的对不起。”

　　“别放在心上。”Newt温和地说。

　　他抬起眼帘，这让Thomas的心也跟着一颤；等目光真正对上之时，Thomas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。他的脉搏好像少了一下跃动，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失神数漏，紧接着，一点一点地，节奏变得越来越快。

　　“我——”他张嘴，意识到音量太大了，赶忙又压下去，“我叫Thomas。不介意的话，你也可以叫我Tommy。”

　　Newt眼中闪过几许玩味，“我知道啊。所有人都知道了。”

　　Thomas尴尬地扯出一个笑，他只是想同这个男孩正式介绍一下自己。说来也怪，他本不是这么内向羞赧的人，可对着Newt却总是表现得很笨拙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很好奇，那个禁地究竟有什么？”Newt忽然带开了话题，“其实我刚进学校的时候也和你一样，偷跑去看过。那个锁不难打开，用点特别的技巧就行。”

　　“你进去了？”

　　“嗯。很快又失望地出来了。”Newt交叉十指枕在脑后，后仰靠上墙壁。这动作随性极了，完全打破了先前的沉闷，如果说刚刚的Newt给人一种距离感，现在，Thomas简直都想伸手把人揽住了。

　　他别开眼，问：“那里什么都没有？”

　　Newt摇头道：“不，正相反。一整层楼都堆满了东西，但都是废弃的桌椅之类，鬼知道学校为什么要弄这么个杂物堆放层。”

　　“就这样？”

　　“就这样。”

　　这答案一点儿也不能让Thomas满意。

　　“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，”他说，“你可以陪我去吗？我是说，既然你能打开那扇门，我希望你能帮我。”

　　“Thomas，那是违反规定的。”Newt委婉地拒绝。

　　接下去的整整五秒钟，他们无言对望。Thomas用那对深棕色的眼睛瞅着Newt，就像某种小型犬，阳光令眼眸显得通透，照亮他眼底的好奇和央求。没人能对着这样的眼神说不。Newt纵有再硬的心都该软了。所以五秒过后，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改了口：

　　“……但是，好吧，看在你这样请求的份上。”

 

 

　　他们约在了放学半小时以后。Newt说这时人散了，但校门还不关，正是行动的最佳时间。

　　Thomas乐滋滋地想，这简直就跟去幽会一样，想完了反应过来，自己也一呆。

　　五楼的走道此时空无一人，扶着护栏往下看，大操场也人影稀疏；视野尽头的落日半掩在高楼之后，颜色是令人心暖的橙。Thomas几乎要沉浸在这美妙的黄昏里，什么也不想干，什么也不必想，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在等人——直到他所等待的那个人出现在走廊另一头。

　　Newt向他走过来，脚步很轻。

　　他有种错觉，这个人踩住了自己心的节拍。

　　“走吧？”

　　走到只隔几步的距离时，Newt偏了一下头，却有些意外地看到Thomas舔了一下嘴唇，显得有些紧张。他们的视线才刚刚交会，Thomas便仓皇别开了，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他困惑地问。

　　Thomas转身就走。

 

 

　　第二次见到满楼层的废旧桌椅时，Newt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。他回忆起当初那个自己，放学后独自跑来，还以为能挖出惊天动地的秘密，结果回去后沮丧了一整晚。

　　“我早就跟你说了，没什么可看的。”他嘀咕着，“我真是发神经，居然还真的陪你过来。”

　　Thomas笑起来，清朗的笑声带出一点回音，随后被弥漫的灰尘呛到咳嗽。

　　“嘿，小点动静。”Newt也笑了。

　　细灰飞扬在空气里，成为阳光的某种实体；背着斜挎包的少年边咳边弓下腰，仿佛打破了一个沙漏，细沙因他的动作而飘散、聚拢，像羽翼碎裂在身后。

　　原来灰尘也可以这么好看。Newt眯了眯眼，感到气氛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
　　“Sorry，Sorry……”这时Thomas终于顺过了气，抱怨一句“这里是多久没人打扫了”，又道：“来都来了，不如我们仔细找找，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？”

　　“你真当自己来探宝么？”话虽这样说，Newt还是跟了过去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觉得自己好像很容易顺从Thomas。

　　整个楼层的房间都上了锁，窗帘密闭，但可以透过门上的小窗看进去。尽管玻璃内外都覆了灰，还是隐约能见到房里的情况，无非也就是堆满桌椅和教学用的器械。两人无意撬开房门，便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桌椅间漫步。

　　这种探查其实很无聊，但Thomas很快有了发现。他兴冲冲地招呼Newt过来，指着一张课桌道：“看，Newt，这张桌子上全是涂鸦。”

　　这有什么奇怪的，Newt想。不过走近过去，真正看到整张桌面之时，他突然理解了Thomas为何这么大惊小怪。

　　经年的闲置令桌上积了厚厚一层灰，虽能看到满满一张桌上全都是字迹，却辨不出具体的内容。他们试着擦开一个角落，有人用油性笔画了大大的爱心，心里的火柴人手牵着手，旁边写着永远在一起的誓言。

　　Thomas从书包里取出铅笔，在那句“永远在一起”下方写道：『祝你们幸福。』

　　Newt噗哧一笑，这让他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，但他还是继续写了下去：『我是Thomas，今天认识了Newt。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一生的朋友。』

　　写完后Thomas特意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没有拼错任何一个单词。他好像很久没干过这么傻的事了，而且还边犯傻边脸红心跳，尤其是当Newt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，从他的手中拿过铅笔，Thomas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。

　　“会的。”

　　Newt微倾着身子，说话时的热气拂在他脸颊。那只手坚定地落下了笔，在刚刚写下的句子上打一个勾，正正好好勾在“friend”上。

　　Thomas偏过头。

　　低垂的短睫近在咫尺，突然扬起来，露出一双溢满笑意的眼眸。

 

 

 

【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