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Thomas/Newt]

[AU警告，少女风OOC严重警告，校园糖饼第二弹]

[原梗猫骨头，关键字：帮女孩递情书]

 

 

　　“拜托了Thomas，你就帮我一次！”

　　“不！你自己去给！”

　　“你怎么能这样？看在我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份上……”

　　“绝不，Teresa，绝不。”

　　“Thomas！”

　　“没得商量！”

　　“……好吧。”

　　对话的结尾，黑发少女气鼓鼓地将手中的袋子往对方怀里一塞，双手抱臂神态果决。

　　“——听着Thomas，要么你帮我送给他，要么，我们绝交！”

 

 

　　这是一个寻常的傍晚，天朗气清。

　　放学才十分钟，学生们已作鸟兽散，唯有各个社团趁着刚开学的热情，鼓动新生积极参加活动。棕发少年一脸郁闷地走进篮球场，一手抱着篮球，一手提着好友刚才硬塞给他的袋子。阳光落在他微卷的头发上，也笼着他清俊的面容，虽然尚存稚气，却已有了些棱角分明的硬朗。

　　“Thomas！”不远处有人唤他。是篮球队的队长Alby。这位黑人学长总是一副可靠且热情的模样，还隔着一段距离就招呼起他来，“你来晚了菜鸟，第一天训练就迟到可不太好。”

　　少年勉强舒展眉宇，喊了一声“就来”。

　　书包在他奔跑时不断撞在背上，害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，但他知道自己很紧张，一种混杂着复杂情绪的紧张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Newt身上——那个正在Alby身旁做热身运动的男孩。

　　全年级都认识Newt，尽管开学至今只有短短的两星期。他太出色了，各个方面都是，以至于连从不关心八卦的Thomas也不可避免地知道他。

　　从某种角度来说，Thomas觉得自己也很招女孩儿喜欢，但那有点像……她们把他当作弟弟甚至“闺蜜”。噢见鬼，这么说真别扭，可Teresa原话就是这样的，还怪他自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。她们喜欢拉着他大吐心事，询问他男生对事情的不同看法，这势头一发不可收拾，终于有一天Thomas发现，她们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自己面前发表花痴言论，例如——隔壁班那个金发班长你知道吗？我知道啊我知道啊。Newt小天使，Newt我男神……

　　真是疯狂，不是吗？

　　Thomas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，总之从那以后，他的生活中就到处都是Newt了。甚至今天，Teresa对他加入篮球队表示祝贺，然后交给他一个礼盒——给Newt。

　　“亲爱的Thomas，请务必替我交给他。”Teresa的眼里闪烁着几丝兴奋，像宝石缀在夜幕上。

　　想到这里，Thomas不自觉地捏紧了袋子。

　　书包甩落，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 

 

　　在女生们的口中，Newt是个接近完美的白马王子。他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、一张就男生而言过于精致的脸庞、颀长而精瘦的身材，以及温和中夹杂几分疏离的气场。他的入学成绩是年级前十，新生演讲被录成视频疯狂转发，很多次Thomas听到有人夸奖Newt那地道的伦敦音，这为他王子般的优雅又添了不少分数。

　　没人能这么优秀。Thomas对Newt的最初评价是个否定句。但不可否定的是，他开始渐渐在意起这样一个人物了。

　　或许是心态改变了，当女孩们后来谈论起Newt的时候，Thomas听得要比之前认真许多，偶尔还会插几句话，以示自己有对她们所说的上心。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段描述来自Teresa，她总能给他强烈的画面感。在她那些华丽的用词里，Thomas仿佛真的看到了Newt，太阳把教学楼的阴影投在篮球场上，少年在明暗交界处起跳，篮球脱手，一个后仰式投球。

　　Teresa说得那样详细，好像这一个动作要花上数十秒的时间。他想象Newt专注地望着球框，额头沁出细汗，手指因惯性而弯曲下来。

　　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询问细节，关于头发、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腰线。他张嘴，却笨拙地问：那个球进了吗？

　　记忆至此定格。

　　Thomas侧身晃过防守，利用一瞬的空档突入内线，刚好就接住Newt的传球。他们的眼神有过一个暗示性的交会，但即便没有，他也知道对方会传过来，因为自己就站在他最顺手的位置。

　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，就像合作过千百遍一样。

　　Thomas起身跳投，看到篮球在篮筐上轻轻一磕，然后滚入网袋。

　　身边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力道不轻也不重，是一种赞许。同一时刻，一份后知后觉的古怪感觉令Thomas出了神。

　　他突然发现，自己刚才的动作似乎绕过了意识，大脑将指令下达得如此果断，全凭对那个人的了解——是的，他了解他，在别人的讨论里偷偷记下，又用自己的眼睛去验证。早在Alby介绍之前他就知道Newt是控卫，喜欢组织什么样的进攻，甚至有什么暴露意图的小习惯，那些潜藏的、刻意关注的细节都有意义，就像Newt的那一记传球，成为完美的助攻。

　　“嘿，菜鸟，进了个球就高兴傻了吗？”负责防守他的人抬起手臂，哥俩好地架在他肩头，“听着，我可不会让你再闪过我一回，你知道我可是……”

　　“干嘛呢Minho，是勾搭对手的时候吗？”Alby路过他们，一巴掌拍在那个叫做Minho的少年后脑勺，疼得后者嗷嗷直叫。

　　Thomas忍俊不禁，强压住心里的一团乱麻。

　　那个进球改变的可不止比分。

 

 

　　按照篮球队的一贯规定，所有队员都要参加每天一小时的训练。

　　今天以前，Thomas一直认为连打一小时篮球是很无趣的，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。不知道是不是和分组有关，他觉得今天打得特别痛快，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，手感也出奇的好。有时候就算不得分，看着篮球弹出篮筐也是乐事。

　　他很庆幸自己前些天报名了球队，尽管当时纯粹是一时脑热。

　　就像很多热血漫画里的场景，篮球、少年、洋溢的青春。Thomas撑着膝盖喘息，感到汗水从额角滚落脸颊，流过蜿蜒的路线，终于滴落在地上。

　　在他的身后，新认识的队友们边说笑边整理着东西，忽然有女生掩不住兴奋地偷偷喊道：快看快看，Newt要投篮了。他抬起头，将那道身影凝固在眼里，忆起那一天饭后闲谈，Teresa用她那微沙的嗓音说：你们见过Newt投球吗？昨天我看见的时候，太阳把教学楼的阴影投在篮球场上。他在明暗交界处起跳，微微后仰着，像一个坠落人间的天使。

　　她说得那样详细。

　　她们讨论起种种细节，关于头发、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腰线。

　　——谁他妈还关心球进了吗。

 

 

　　“Newt，等等……”

　　在校门口分别之时，Thomas终于还是喊住了Newt，用一种拖长的、似乎暗示着什么的语气。

　　Newt转身看着这个新队友，有些不解地接过一个袋子。那是Thomas一直拎在手里的，递过来时非常干脆，该松手时却显得犹豫。

　　“嗯？”他扬起一个代表疑问的语气词。

　　“这是朋友托我送给你的。”

　　“噢，谢谢。”Newt礼貌地道谢，看上去很习惯这样的事情，挥挥手把凑在一旁起哄的家伙们赶走，而后问道：“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？”

　　“如果你想的话，”Thomas说，“我想她会想知道你的反应。”

　　“她是你的同学？”

　　“也是青梅竹马。”

　　Newt点点头，从袋子里取出礼盒，纤长的手指勾住Thomas的心神。接着盒盖被掀起来，露出一封信和一板巧克力，Thomas体贴地托住了盒子，好让对方腾出手去拆信封。

　　噢，这时候应该要别开眼。

　　Thomas这样想着，把头偏向一侧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
　　有好几秒钟，Newt一言不发。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们身旁走过，走远了还要回头，像在围观什么闹剧。Thomas顿觉尴尬，并且越来越感到煎熬，这些同学说不定是误会了什么——可他们能误会什么呢？他应该要表现得镇定一点才对，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。

　　“如果我没记错……”

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Newt喟叹般的话语响起来。Thomas把头摆正，发现面前的人定定地看着自己，嘴唇微启，却不继续说下去。

　　“什么？”他想自己一定目光闪烁，因为他不知道该看哪里。

　　时间在Newt的腕表上嚓嚓地走过，十六年来Thomas还没经历过这种别样的安静，他们莫名其妙地站在校门口，莫名其妙地面对面，他不敢看Newt的眼睛，怕看到从那里面倒映出的自己有多局促。

　　他在想什么？唇边的弧度是笑吗？

　　噢天哪，他好像还挑了一下眉……

　　Thomas胡乱地想，边想还边瞄了一眼Newt的锁骨——天晓得他为什么这么做，也许是因为Newt的校服领子没翻好——但正是这一眼更让他确信，要是再不打破沉默，自己就要疯了。

　　“究竟……”

　　“嘿。”Newt打断他，好似终于吊足了他的胃口，将信纸举起来。

　　“如果我没记错，”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信纸上的某个单词，“——你叫Thomas？”

　　Thomas听到自己脑中轰的一声。

　　“我没有——”

　　“没有？”

　　“……也许……”

　　“也许？”

　　对话至此结束，棕发少年一把夺过了信纸。Newt大笑，伸手取走盒子里的巧克力，先是倒退着走了两步，然后转身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。

　　Thomas将纸死死捏在手里，终究没撕。

　　天蓝色的信纸，黑色的墨，Teresa的字体是女生少有的干练，只写一句话：

　　『——Thomas很喜欢你，你知道吗？』

 

 

 

 

【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