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田品]纪实文学

顺序是乱的,视角也不固定,神他喵的纪实文学,只是搞搞段子而已。您心里怎么想的,就会看到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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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[田书臣/赵品霖]

  [友情向]

  

  1.

  吃完火锅回去的车程没有直播。

  辛苦一天,又刚刚填饱了肚子,不少人都打起了瞌睡,车厢里少有交谈。没有睡意的自然也有,比如田书臣。他坐在来时的老位置,侧头看着窗外,手指在身前的桌面上一下下轻叩。

  十二点早就过了,街上不会再有行人,街灯敬职敬业地杵着,照亮寂寞的夜路。他冲窗玻璃哈了口气,抬手写:1026。不久前刚被抹过一次的窗户又湿又冷,用不着他擦,字也没几秒就看不清了,但他还是怕人发现似的匆匆抹了一把。

  昭然若揭,他在想赵品霖记得他生日这事。

  那一刻他觉得这是一记重拳,砸在他的心口,震得他头晕目眩,不知身处何处;现在他却觉得,赵品霖其实是在他心上扎了一根针,扎得很随意,又忘了拔掉,留下了绵长的、细腻的一丝酸疼。

  往事历历在目,像玻璃外的水珠,被风吹着朝后滚去,从人生这辆车跌落。他没想过他们还会有交集,而且这么快,就像你去拍了一部电视剧,我去参加了一个声乐集训,各自绕行了短短的半年,又如约回到同一条轨道。

  只要闭上眼睛,就还能找到以前的感觉。

  有一阵子SWIN是红过的,有通告可以出,忙到深夜搭乘公司的大巴一起回去。他喜欢坐靠窗的位置,赵品霖则总是很晚上车,十次里有八次坐在最外面。有一回发车没多久这家伙就睡着了,枕了他的肩膀一路,临下车醒了,堆了一脸讨好的笑,说一会儿回去给他捏捏肩。

  想到这儿田书臣转头看去。

  赵品霖没睡,正和边上的何楷成小声说着话,手上有一些小幅度的动作,似乎在讨论舞步。近一些,杨桐倒是睡了,双臂环抱在胸前,头深深地低下去,感觉一个急刹车就会磕到桌子。

  注意到他的视线,何楷成戳了戳赵品霖,又指向这边。

  赵品霖回头,无声地问他什么事?见他摇摇头,便扁了一下嘴,然后指指两人中间的杨桐,做了个揽肩的手势。

  他点头,伸手揽过杨桐。

  赵品霖居然还竖起了大拇指。

  戏这么多吗?田书臣在心中吐槽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,知道对方是故意和自己打趣。这些年他们一路同行、相互依靠,青涩稚嫩的一面都留给了彼此,出去谁还不是个照顾人的角色了?难道还需要你赵品霖指点。

  然而话说回来,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,都苦过,都低落过,回想起来,最美好的却正是最初青涩的模样。

  当时不懂珍惜,也不知道漫漫前路要一起走。

  他第一次有些后悔,为自己没有把赵品霖再看重些。

    

  2.

  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是2018年5月12日,汶川大地震十周年,赵品霖记得很清楚。

  那天早上他在剧组拍戏,天亮了才收的工,一回到酒店就倒头睡了。五个小时的小憩让他以为自己睡了一整天,中午刚过闹钟就响起来,紧接着夺命连环call追到,他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,匆匆洗漱后出发赶赴公司安排的饭局。

  那顿饭他们吃得都并不自在,食不知味,纯粹应酬。散场了走到酒店大门口,毕恭毕敬地把领导们送走,在各奔东西之前,朱云龙忽然提议大家一起走走。

  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,他说。

  像点破一个隐喻一样,点破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东西。

  以前赵品霖总是恨极了朱云龙的悲观,但那天晚上他觉得朱云龙做的对,因为他们总是要面对现实的。春天就要过去了,夏天会带着许许多多的烦躁到来。已经有了些暖意的风吹在脸上,他们都有醉意,抬眼就能望见的天桥仿佛怎么也走不到。

  路上他努力去记了每个人的样子,想留作纪念,可记忆不懂得他的情怀,那些画面还是慢慢地模糊了。如今赵品霖只能回想起,那时朱云龙走在最前面,穿一件长风衣,背影有点寂寞;而离他最近的是田书臣,戴了顶帽子,低着头只顾走路不说话。

  分别后他独自在天桥上站了一会儿。城市繁华,脚底下是车水马龙,他像个流浪诗人一样观赏着,其实当下是真感怀还是装伤感他自己也记不得了。后来看够了,打车回酒店,衣服一脱又睡了个天昏地暗。

  那之后半年,他和田书臣没再见过。

  

  3.

 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,选管叮嘱大家手脚放轻,不要吵到已经休息的同学。

  特别像大学晚上偷溜出去玩,田书臣说,回来拜托宿管阿姨开门,然后被训一顿。

  实际上大家在车上被颠了一路,都已是昏昏欲睡的模样,哪还有精力去吵别人。两个班级在楼道口分别,赵品霖领着星耀班回房,自己房间的门还没打开,倒是隔壁的房门先开了。何屹繁探出半个身子,贼头贼脑地说,喂喂,有外带不?

  有个鬼的外带噢!赵品霖故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。

  哇你们好残忍,何屹繁委屈巴巴地说。紧接着从他的身后又探出来好几个脑袋,每天畅聊到天明的未知少年们原来大半没睡,一个个哭丧着脸,控诉星耀班好东西不跟同学们分享。

  都进去进去,不想睡啦?操心担当赵品霖催促着,一边把自己班级的往屋里推,一边朝隔壁班级的方向踹了两脚。何屹繁做了个鬼脸,心里却知道时间确实不早了,正准备领着小弟们撤,余光瞥见朱云龙冲自己招了招手。

  叫我?他指指自己,用嘴型问。

  朱云龙点头,等赵品霖进去了,悄悄地开始八卦:繁繁我跟你说,刚刚吃火锅,赵品霖差点把华弟搞哭了。

  What?!

  真的,回头有手机了你去看直播回放……诶品霖你怎么又出来了。

  嗯?我卸妆去啊。赵品霖表情困惑地举起手里的东西——一瓶卸妆水和一瓶洗面奶——想了想,不无怀疑地问,你俩聊什么呢?紧张兮兮的……

  没啥没啥,朱云龙说,后退半步,一侧身闪进房间去了。

  说你牛逼,何屹繁说,刚你们吃火锅华弟哭了?

  ……啊?

  不是你搞哭的嘛?

  ……啊???

  

  4.

  2018年12月13日,《以团之名》摸底测试前的真人秀录制,赵品霖拘谨但不失礼貌地走进第二现场,环视房间。

  阶梯教室里的空位已经剩余不多,气氛还算热闹,许多人为他们鼓掌欢呼。一些零星的字句从纷杂的声音中脱颖而出,他听到SWIN,听到自己的名字,听到有人说,这组都是一个节目出来的噢,不用被拆团,真好。

  没想过有一天,旁人无知的羡慕会成为一种讽刺。

  他们的确是一起来的,分崩离析后残存的半个SWIN,《星动亚洲》的两位后辈,再加上刚从韩国回来、风尘仆仆的何屹繁。可是这叫没拆团吗?赵品霖几乎要笑起来了。他知道明后天的摸底测试里何屹繁不会再做SWIN的手势,视线扫过前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,最终停留在田书臣那张熟悉的脸。

  他们都不意外会见到彼此,不至于做不好表情管理。

  只是免不了对视得有些闪躲,笑得有些尴尬。

  和与何屹繁重聚不同,再见田书臣,赵品霖一点也没有释然的感觉,反倒把许多以为放下了的心情又拾了起来。和别人或许都不至于,只他一个,往日磕碰得太多,印象太过深刻,就不是简单一个“好久不见”的眼神能够带过。

  华弟你不过来啊?

  落座没几秒,他听到何屹繁喊起来,接连两声,半开玩笑半责怪。

  半个教室都把目光聚集了过来,交头接耳的声音也轻下去。他扯起嘴角,拨弄衣领的手指微微一僵,眼见田书臣歪了歪头,露出大段后颈,犹豫了两秒后站起身。

  炸了炸了。他带头做手势。眼神却飘忽,心跳乱得厉害。

  然后坐在最外边的苟晨浩宇先站了起来,田书臣按顺序一个个拥抱,苟晨浩宇,朱云龙,何屹繁,最后到他。他轻拍了几下田书臣的后腰,后者在他背上回敬了重重的一掌。他们都笑着,尽力演好这一出旧友重逢的戏码,就像何屹繁常说的,气氛都哄到这儿了。

  一起加油,田书臣在他耳边说。

  他在心里应了声好。

  

  5.

  ——我来了!

  ——拼了。

  

  6.

  重逢后的第二和第三次拥抱,是在李红老师的指导课上。

  纯粹玩闹的那一回,田书臣把赵品霖抱起来颠了颠,两个人都笑出了声。稍稍正经的那一回,其实也还是带着点搞怪,田书臣用力把赵品霖按进了自己怀里,耳边听到一声轻轻的笑,下一秒自己也被对方勒得死紧。

  老师说,这是表演之前的一个仪式,希望大家沉下心。

  他懂,真的。他不是不想好好做,而是不能。

  他和赵品霖做过太久的队友,知根知底,吵出来的。且不说以前比赛时怎么崩过、冷战过,就看最近这一年,名字前面还挂着同一个队名,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他们也能吵得单位高层来调停。有我没他,他撂过狠话。有时候只是一点小事,对SWIN的其他任何人他都会原谅,搁到赵品霖身上就不行,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。

  就是看对眼了呗,田书臣被朋友吐槽过,表面队友,宿命的对手。

  去你的看对眼,他说。

  宿命的对手倒是有那么点意思。

  事实如此,他既做不到无视赵品霖,又憋不住自己的急脾气,就连到了《以团之名》,明知节目组就是故意Cue他们,明知大家就爱看他们互呛,都还是有问必答、给套就钻。偏偏赵品霖一样是不肯服软的性子,反应同他如出一辙,结果就是两个人在人前装得什么事都没有,又是一块儿聊天跳舞,又是大方拥抱,以往的暗流涌动去哪儿了,就留给看客去猜测。

  反正,他说“其实我们关系挺好的”没人信,说“其实我和赵品霖不熟”也没人信。

  连他自己都不信。

    

  7.

  在拥抱的过程中,你曾经感受到任何某个人的心跳吗?

  ……嗯。

  曾经。

  

  

  

  【END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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