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粮吃，自割腿肉，好苦。

传统医疗方式，吃颗糖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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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[青春有你3]

　　[罗一舟/余景天]

 　　01.

　　偷偷看别人的直拍这种事，多多少少是有些羞耻的。

　　余景天也是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，借着上网课之便，拜托节目组为他点开了主题曲直拍。

　　一直用于做学习笔记的本子被翻到了新的一页，不在头也不在尾，像他的小心思一样，之后还要好好地藏起来。他看了好几个人的视频，时不时暂停、回放，记录值得学习的关键点，以至于跟拍pd都忍不住评价：讲实话哦余景天，你看直拍比听网课的时候要认真多了。

　　“……老师你可要帮我保密哦，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买烤肠吃。”

　　余景天双手合十，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，眼神直勾勾的，像极了曾经出镜过的自家爱犬。

　　没人能拒绝这种央求，何况还有烤肠的贿赂。如果还非要有点更站得住脚的理由，那就是守护一个要强少年的面子和自尊心。

　　于是余景天得以看得十分定心。

　　如他自己所说，其实拿到助力的Top 1并不是他第一阶段给自己的目标。虽然那也是他努力的结果，但毕竟是被动的、间接的、含有抢跑因素的，缺少了初C那种实实在在的分量。

　　若要比喻的话，助力榜第一就好比一顶皇冠，是由他人为他加冕的，而初C则是在顶峰的那个王座，得靠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去，坐下来。

　　它象征的，是谁得到了导师和兄弟们的认可。

　　但这些与他朝夕相处、正面相对的人，却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告诉他，余景天，你不是我们眼里最优秀的人，罗一舟才是。

　　这就是输了。

　　不管别人怎么想，甚至他自己嘴上怎么说，在余景天内心深处，这就是输了。

　　他不甘心。

　　他真的好不甘心。

　　就在昨晚梁森还找他谈心，说天儿，没必要，真没必要。

　　甚至连邓泽鸣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，说你要不要控制一下你自己，你要把罗一舟盯穿吗……

　　可这能怪他吗？余景天一边点开罗一舟的主题曲直拍，一边愤愤然拿笔尖戳纸，心想这应该怪罗一舟啊，在思维没有被赛程和通告霸占的时候，就是这个人老在他脑袋里晃，搞得他心绪不宁。

　　“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赢在哪里……”

　　余景天嘀咕了一句，用指关节抵住了下唇，全神贯注地盯着平板屏幕。

　　视频时长是三分五十九秒。

　　他便维持了这个动作三分五十九秒，像个雕塑。

　　随后，慢慢的，后知后觉的，一种奇妙的感觉浮上他的心头，也把思维还给了他。余景天歪了一下头，呆滞的目光移动到笔尖。“罗一舟”三个字是他刚才就已经写好的，他看了三秒钟，在后面加了两个点。

　　罗一舟，冒号。

　　像极了考试时答不出题目，只能机械地写一个“解”字。

　　那感觉是什么呢？惊讶、欣赏、不服，还有难说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感情，好像什么都有，但都不止。

　　在那短短四分钟里，罗一舟的表演确实统治了他，攫取他的注意力，牵动他的心跳。直到音乐结束，看着那个见过了无数次的ending pose，眼前的人挂着微笑平复着呼吸，他也才找回自己的呼吸。

　　他好像有答案了。

　　出乎预料，又似乎在情理之中。

　　余景天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，暗自庆幸这一段没有被拍下来，然后借托腮的动作捂住了半边脸。

　　——双眼皮真好看。

　　他在冒号后面一本正经地写道。

　　不过，这和他嘴角上扬、脸颊发烫没什么联系。

 　　02.

　　大厂流言，余景天要找罗一舟指导主题曲。

　　在这个闭塞又压抑的环境里，八卦简直就跟长着脚一样，又像蒲公英，被风轻轻一吹，就飞散到每一个角落。

　　热衷于吃瓜的群众们逮住每一个机会拷问主角，都想拿到第一手的消息。然而罗一舟一头雾水，大眼睛里真诚地写着“我真不知道”，余景天则是笑得眼睛都看不到，说什么呀，怎么可能啊。

　　都不像在撒谎的样子。

　　最主要确实没道理，主题曲都录完了，指导了也追不回那两票。

　　因而这奇怪的谣言并没能传播太长时间，大家听过、闹过也就不在意了，权当茶余饭后的消遣，源自某个过于无聊的训练生。没人相信，包括罗一舟。他甚至没想过去向余景天确认一下，就将其认定为无稽之谈。

　　余景天怎么会做这种事呢？他和对方一起跳二倍速主题曲的时候还在想。余景天在舞蹈方面是不可能低头的，顶多讨教讨教刘隽、孙滢皓这种专业舞者，哪轮得到他罗一舟。

　　他也没什么能教余景天的。《英雄》的两票是因为脚伤，主题曲的两票是运气，他心里是这么想的。比起自己，余景天的舞蹈风格显然更符合男团，一个还在努力摆脱民族舞影子的人去教idol跳舞……

　　我大概是疯了。

　　罗一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。

　　或者，也可能是这家伙疯了。他瞥了一眼身后的人。余景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像盯着一个猎物，却在视线相撞的瞬间一个挑眉，散去了眼里的锋芒。

　　“怎么啦？”余景天问，眯着眼冲他笑，语气里带点困惑。

　　罗一舟歪头。

　　他想了一会儿，准确来说，是犹豫了一会儿，才磨磨蹭蹭地开口。

　　“那个，Tony啊。”

　　“你说嘛。”

　　“我忽然觉得，你好像狗哦。”

　　“……哈？！”

　　余景天瞪大双眼。

　　用大厂现下的流行句式讲，一整个崩溃给到罗一舟。

　　接下来——

　　摄像老师稳如泰山，一个远景记录下一场鸡飞狗跳，一个粉色衣服把另一个粉色衣服追得满场跑，终于追上了，反被拦腰摁在了地上。这肯定是不能播的东西，其实这一整场拍了也就是图一乐。事后传言余景天回去时眼线完全哭晕，脚步虚浮，扑到梁森怀里第一句话：森哥，你会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？

　　从这一天起，罗教官的威名响彻大厂。

　　没人知道魔鬼特训的起源是什么。罗一舟不敢再说余景天像狗，余景天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咬人失败。当然余景天本人也永远不会知道，罗一舟表达中的狗更接近于军犬，而非某些呆萌的家养犬。

　　他看到他的可爱，但更多的是可爱之外的东西，例如敏锐、警觉和攻击性。

　　帅不帅是看内在的。坦白讲罗一舟不怎么看脸，尤其对同性。余景天如今在他眼中的魅力，是跳脱了高或者矮、爱笑或者爱哭、单眼皮或者双眼皮，甚至于看不到这张脸，只要余景天给他一个专注的眼神，他就看到光芒。

　　——我选中你了。

　　在余景天的注视下跳舞时，罗一舟不断想起这句喊话。

　　成为猎物的感觉不太好，真的。

　　但是，Tony，感谢你的光。

 　　03.

　　时间轴倒退，回到这一天的傍晚。

　　难得准时吃了顿晚饭，晚上又没什么训练，余景天觉得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，自己必须抓住。他在罗一舟起身的时候迅速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，边努力咽下边跟了上去。

　　倒菜，扔饭盒，洗手，一切步骤都重合得很正常。

　　罗一舟不疑有他，甚至在挤多了免洗消毒液后很自然地转过身，抓起他的手，试图分掉一点。

　　“诶，刚好我问你，你晚上有事咩？”余景天搓着消毒液问，语气漫不经心，好似真的那么“刚好”。

　　罗一舟摇摇头，“啷个咯？”

　　“跳舞去。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“跳舞去！”余景天重复了一遍，“我想找你进修一哈……嘞个，主题曲。”

　　罗一舟闻言微愕，一双大眼睛眨啊眨。

　　还没完全反应过来，就被余景天掉转了面向，直接往前推去。

　　“慢点儿，哎呦，莫推……”

　　“快走快走！”

　　“好嘛……”

　　就这样，他被半强迫地塞进了一间偏僻的训练室。

　　训练生们会以为是什么特殊采访，但节目组不会。跟拍pd麻溜地跟了进去，架好最佳机位，看着镜头中央的余景天双手合十，向罗一舟表明意图。

　　……这画面怎么有些熟悉？

　　果然撒娇可以解决很多事情，惯犯竟在我身边。

　　还是那句话，没人能拒绝这种央求，罗一舟也不会是例外。尽管心中仍有困惑，他还是应要求帮余景天抠起了主题曲动作，附带讲解：

　　“其实我个人的经验，就是要灵活一点、变通一点，不是每一个动作都拉满就好看，而是在不必要的地方省一点力，用到关键动作上……”

　　“比如中间的Bridge，‘Wow~ah ah ah ah’，左手的转圈其实不用太用力的，用力了你的右手肯定也会动。你要知道镜头对着的是你的脸，是你右手拳头定在那里，定稳了才好看……”

　　“还有这个，发力的那一下震动，有时候可能你框架已经很大了，但还是看起来软绵绵的，有一个震动就好很多……对，但也不用每一下都震，会很累，只要在几个漂亮的动作上抓住镜头就可以……”

　　“这样说可以理解吗Tony？”

　　余景天点点头，笑意盈盈。

　　“不是，你这样笑，我就很慌你知道吗。”罗一舟憋不住也要笑，笑里带着点窘迫，“你真学假学啊到底，你是不是专门逗我……”

　　“没有没有，我真学，罗老师教得特别好，搜……受益匪浅。”余景天的平翘舌卡了个壳，笑得更欢了，“你完整跳一遍给我看一下呗。”

　　“啊呦Tony老师，你这样子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”

　　“别不好意思，快跳，我好不容易买到的VIP专享票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哈什么啊……”

　　最终，虽然嘴上不愿意，罗一舟还是跳了。

　　余景天盘腿坐在地上，从镜子里看他，动作、表情、眼神，与直拍一样，又有一些不一样。

　　这一遍独一无二。

　　在这四分钟里，是我牵动了你的心跳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【END】

　　

　　*Bonus.

　　再凶恶的军犬，也会对主人展露柔软的肚皮。